第(1/3)页 东风县医院内,陈光阳和朴老板卧在病床上。 陈光阳还好,至少精神头还行。 但朴老板可就惨了,整个人蜷曲在床上,整个人还在打哆嗦。 “光阳,你说我咋又冷又热呢?” 朴老板抬起头,看向了陈光阳问道。 陈光阳知道,冻死的人都会觉得自己身体发热,这是一种正常现象。 不过还好,朴老板只是冻大劲儿了并没有啥事儿。 所以陈光阳还有心思开玩笑:“朴老板,以后还有心思搞破鞋了不?” 朴老板咧了咧嘴,抬起头,嘴巴里面呢喃着:“我那是爱情你知道不?” 陈光阳咧了咧嘴,躺在了床上。 因为李卫国和孙威他们在东风县,搜易接下来的事情自己不用管了。 他们肯定会收拾好那群劫匪的!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势。 右臂小臂裹着厚厚的石膏,沉甸甸地坠着,骨裂的地方一跳一跳地钝痛。 左小臂和大腿外侧被刘铁拐那王八蛋的攮子划开的口子,虽然缝合了。 但麻药劲儿过去后,那火辣辣的刺痛感就没消停过。 尤其是大腿上那个被捅进去的伤口,稍微动弹一下,就像有根烧红的铁条在肉里搅动。 后背被铁架子棱角硌伤的地方也牵连着疼,好在没伤着骨头。 最难受的是那股子深入骨髓的冷意,仿佛从那零下几十度的冰窟窿里带出来的寒气还在骨头缝里盘踞。 时不时窜出来啃噬一下,让他忍不住想打哆嗦。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没受伤的左脚脚趾,还行,能动。 又轻轻吸了口气,肺部被冻伤的后遗症还没完全好,吸深了还有点针扎似的疼,带着点铁锈般的血腥气。 他妈的,刘铁拐那杂碎,下手是真他妈黑! 陈光阳在心里又骂了一句,不过看到旁边病床上蜷缩成一团的朴仁勇,他又觉得自个儿这伤还算轻省。 朴老板那才叫一个惨。 整个人裹在厚厚的棉被里,像一只过冬的蚕蛹,只露出个青白交加、胡子拉碴的脸。 他还在不停地打哆嗦,牙齿磕碰的“咯咯”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,盖过了窗外麻雀的叽喳。 朴仁勇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劫后余生的虚弱,一个劲儿的和陈光阳在墨迹。 “你…你说我这是咋…咋回事儿啊?一会儿…一会儿冷得骨头缝里都…都结冰碴子…一会儿又…又像架在火上烤…五脏六腑都…都要烧糊了…” 陈光阳侧过头,看着他那副凄惨样儿。 想笑又觉得不合时宜,扯了扯嘴角,牵动了脸上的冻伤,嘶地吸了口凉气:“朴老板,你这叫‘冻透膛’了!零下几十度的冷库里绑了大半宿,没直接冻成冰棍儿算命大!又冷又热?正常! 你身体里那点热乎气儿让寒气给熬干了,现在缓过劲儿来,里头在拼命生火往回找补呢! 就跟那冻透的萝卜扔热水里一个道理,外面看着蔫吧,里头芯儿正翻腾呢。死不了,遭点罪,养几天就好。” 朴仁勇艰难地转动眼珠,看向陈光阳,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:“死…死不了就行…光阳兄弟…这次…这次可真是多亏了你…要不是你…哥哥我… 我这条命就交代在那冰窟窿里喂冻肉了…”他喉咙滚动了一下,声音更低了,带着点窘迫,“那…那帮天杀的…下手太狠了…” 病房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,一股冷风卷着外面走廊的嘈杂声涌了进来。 护士端着搪瓷盘进来换药,看见朴仁勇还在抖,皱眉道:“朴老板,你这寒气入得太深,可得好好养,千万别再受风!热水袋还热乎不?不热乎喊我换水。” 朴仁勇哆嗦着点点头,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些。 护士手脚麻利地给陈光阳大腿外侧的伤口消毒换药,那带着刺激性的药水抹上去,疼得陈光阳额角青筋直跳,但他咬紧牙关,愣是没哼一声。 只是呼吸粗重了几分。 护士看着那狰狞的缝合口,忍不住咂舌:“陈顾问,您这伤…可真够险的,匕首再偏一点扎到大血管,神仙也难救。 李局长特意交代了,让您千万安生躺着,别乱动。” “死不了,骨头硬。”陈光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依旧是那句口头禅,声音嘶哑。 护士换完药,又给朴仁勇检查了一下体温,摇摇头:“还是有点低烧,反复。多喝热水,姜汤也别忘了喝。” 说完端着盘子出去了。 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,只剩下朴仁勇压抑的哆嗦声和陈光阳粗重的呼吸。 阳光慢慢西斜,窗棱的影子拉得老长。 陈光阳闭上眼,脑子里像过电影似的回放着冷库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。 刘铁拐那张扭曲的刀疤脸,冰冷的枪口,呼啸的子弹,沉重的撞击,还有朴仁勇那拼死一撞… 妈的,真是从鬼门关硬生生爬回来的! 右臂的骨裂至少得养个把月,眼下这情形,他那几个摊子都得靠媳妇和老丈人他们撑着了。 想到媳妇沈知霜,他心里又暖又涩,这两天她肯定急坏了。 第三天头上,陈光阳大腿的伤口总算没那么火烧火燎了,右臂也习惯了石膏的重量。 朴仁勇虽然还在低烧打摆子,但哆嗦的频率明显低了点,偶尔也能说句囫囵话。 下午,病房门被再次推开,这次进来的不是护士。 夏红军裹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,军大衣的领子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。 他脸色有些疲惫,但眼神锐利依旧,身后跟着秘书,手里拎着两网兜东西。 麦乳精、水果罐头,还有一条“大前门”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