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大主教似乎看出了虞幸平静外表下可能存在的疑问,他主动提及:“关于瑞尔……我知道,即便事件已‘解决’,你或许对三十年前的旧事仍有些疑惑,毕竟,你亲身面对了那污染的残余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有些悠远,“如果你愿意听,我这个失职的主教,倒是可以与你再聊聊当年的事。” 虞幸当然不会拒绝,这条线索牵扯出来的线或许可以连接到整场推演的隐藏主线,他点点头,礼貌地做了个“请讲”的手势。 大主教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,回到了三十年前,他缓缓开口,声音带着回忆的沉淀: “瑞尔……他确实是一位极具天赋的学者,甚至曾得到过‘知识使臣’的些许眷顾。正因如此,当他开始表现出对星空……那种超越常规学术范畴的、近乎狂热的痴迷时,教会便有所察觉。” “起初,我们以为他只是陷入了某种学术的偏执。但很快,他的行为越发异常,言辞中开始夹杂着许多……不属于正统知识体系的、危险而混乱的概念。他辞去教职,封闭自我,拒绝与外界交流,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不祥的狂热中。” 大主教的声音低沉了几分:“当时,我们甚至怀疑过他是否接触了密教。你知道,那些藏身暗处的老鼠,总是热衷于搜罗各种禁忌知识,蛊惑那些心灵脆弱或求知欲过于旺盛的人。瑞尔的状态,很符合被密教邪说侵蚀的特征。” “我们派遣了人手监视,一方面是想确认他是否真的与密教有染,另一方面,也是希望能找到机会介入,将他从危险的边缘拉回来,至少……确保他不会危害到他的家人和社区。”大主教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像是惋惜,又像是某种更深沉的无奈。 “后来的事情……想必你也通过某些方式了解到了一些。” 他已经看过事件报告,知晓了虞幸在镜子里所见的一切,因此略过了那残忍的部分,只说:“那轮血月……它的出现完全超出了我们的预料。那不是密教的手段,而是某种更加古老、更加直接、也更加可怕的力量显现,在那之前,所有人都没料到瑞尔与星空的连接已经紧密到了这种程度。” “格罗夫他们……那几位优秀的执事因此殉职。”大主教的声音非常平静,但虞幸能从中品尝到一丝悲伤的情绪,“他们的牺牲,是教会巨大的损失,也让我们彻底认清,即使密教是藏在不见光之处的虫豸与鼠蚁,它们也可以引发巨大的灾难。” “那之后,不只是我们丰收教会,另几位正神的教会也开始大力清剿这些善于蛊惑人心的密教徒,并卓有成效——哦,让我们说回这件事本身。” “我们最终净化了现场,尽最大努力安抚、保护了幸存者,并将此事列为最高机密,就是希望将它的影响降到最低,防止恐慌蔓延,也防止……再有好奇者步上瑞尔的后尘。” 大主教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虞幸身上,带着一种沉重的坦诚:“这就是当年,从教会视角所看到的事情经过,我们并非无所作为,但有些力量……确实超越了当时我们所能应对的极限。直到今天,你的出现,才真正为这段持续了三十年的噩梦,画上了一个句号。” 虞安静地听完了大主教的叙述,指尖在椅扶手上轻轻点了点,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,语气平和却直指核心: “感谢您的坦诚,大主教。既然事件如此严重,甚至折损了数位精锐执事,为何教会在后续漫长的时间里,放松了对瑞尔妻子艾米丽和她儿子的监控与保护?以至于三十年后,那污染竟能在艾米丽体内卷土重来,险些酿成更大的祸端?” 大主教闻言,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他轻轻叹了口气:“当年的净化仪式由我亲自主持,确认了艾米丽夫人和她儿子精神层面的污染已被清除,记忆也被妥善封存。在母神徽记的照耀下,她们身上确实不再有任何异常的波动。” “我们持续观察了一段时间,大约一年左右,她们的生活恢复了平静,孩子健康成长,艾米丽夫人虽然悲伤,但精神状态稳定。” “考虑到长期、显眼的监视可能会给她们带来不必要的压力,甚至可能重新勾起不好的回忆,在评估风险后,我们逐渐减少了对她们的直接关注,转为由社区教士进行不定期的、常规性的走访。” 他顿了顿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懊悔:“现在看来,是我们低估了那污染的……潜伏性与欺骗性。它并非被清除,而是以一种我们当时无法理解的方式蛰伏了起来,如同冬眠的毒蛇,等待复苏的时机。这是我们判断上的失误,我难辞其咎。” 虞幸点了点头,接受了这个解释,随即抛出了另一个线索:“还有一个疑问。据我一位……关系不太好的调查员同事提及,他在一本旧游记中,发现作者记录了一位约里克夫镇大学的天文学家朋友,因观测极光而变得异常狂热,最终陷入疯狂。” “时间、地点、症状,都与瑞尔先生高度吻合,难道这么多年,教会从未发现过这本游记及其中的关联?” “游记?”大主教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,带上了一丝真实的疑惑,他微微前倾身体,眉头微蹙,“什么游记?我从未听闻有此记载。虞幸调查员,你能说得更具体一些吗?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