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俺娘让俺扯块做被面,”二丫把布往身后藏了藏,“家里的被面都旧了。” 布摊老板是个精明人,看出门道,笑着说:“这姑娘刚才还说,这蓝底白花的布做褂子好看,配你们油坊的小伙子正合适。” 二丫的脸更红了,跺着脚说:“俺不是……” 周胜赶紧打圆场:“老板,把那块粉花布给我拿下来,还有这块蓝底白花的,都要三尺。” “好嘞!”老板麻利地扯着布,“这粉花的衬姑娘,蓝底白花的配小伙,真是天生一对。” 胡小满拿着刚买的糖画,凑过来说:“二丫姐,周哥给你买布呢!” 二丫没说话,只是偷偷看了周胜一眼,眼里闪着光。 买完布,周胜把粉花布递给二丫:“给你,上次的褂子挺合身,谢礼。” 二丫接过布,小声说:“那俺再给你做件夹袄,秋天穿。” “不用不用,”周胜摆手,“太麻烦你了。” “不麻烦,”二丫抬头看着他,“俺乐意。” 说完,她转身就跑,布在手里飘着,像只粉色的蝴蝶。胡小满指着她的背影笑:“周哥,二丫姐跑了!” 周胜看着手里的蓝底白花布,心里像揣了块热红薯,暖烘烘的。 往回走的路上,狗剩突然说:“周哥,俺爹说,等你娶了二丫姐,就让俺跟你学全套的榨油手艺,以后好帮你管油坊。” 胡小满接话:“那俺呢?俺要当账房先生,管钱!” 周胜笑着敲他的脑袋:“先把你的炒籽学好再说。” 三人说说笑笑往村里走,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。周胜手里的布还带着新布的清香,他想起二丫刚才的眼神,想起胡大叔的烟袋锅,想起胡大婶的针线笸箩,想起狗剩认真的样子,想起胡小满的咋咋呼呼,突然觉得,这日子就像刚榨出的油,看着清透,品着香甜,藏着说不尽的暖和。 快到村口时,二柱子骑着自行车迎面而来,车后座绑着个大木箱:“胜哥!俺表哥从县城捎来的,说你肯定用得上!” 周胜打开箱子一看,里面是台小型的鼓风机,还带着说明书。“这是……” “俺表哥说,你们炒籽用风箱太累,这鼓风机插电就能用,省力!”二柱子得意地说,“就是咱村没通电,先用着看,等通了电就派上大用场了!” 胡小满摸着鼓风机:“这玩意儿真能比风箱好用?” “那可不,”二柱子拍着胸脯,“城里的饭馆都用这,炒菜快得很!” 周胜看着鼓风机,又想起陈老师给的书,心里突然有了个念头:或许,油坊真能用上新东西,老手艺不能丢,新法子也得学,这样日子才能更红火。 他把布和鼓风机都放在车上,招呼着胡小满和狗剩:“走,回油坊!咱试试这新家伙,看看能不能让炒籽更快更香!” 胡小满蹦着往回跑:“俺去喊胡大叔!说周哥带了好东西!” 狗剩也笑着跟上,嘴里念叨着:“要是好用,俺爹肯定高兴,以后炒籽就不用那么累了。” 周胜跟在后面,看着他们的背影,脚步轻快。阳光穿过树叶洒在地上,像铺了层碎金子,油坊的烟囱已经远远可见,正冒着淡淡的烟,像在等他们回家。他知道,新的日子,才刚开头呢。 周胜把鼓风机扛回油坊时,胡大叔正蹲在院里修风箱,见他手里捧着个铁家伙,直起腰问:“这是啥?看着怪新鲜的。” “二柱子表哥捎来的鼓风机,”周胜把机器放在石桌上,擦了把汗,“说插电能吹风,比风箱省力。” 胡大婶凑过来看热闹:“这铁疙瘩能有咱那风箱好用?俺用了十几年,闭着眼都能拉得匀匀的。” 胡小满已经踮着脚摸到了开关,好奇地问:“周哥,这咋用啊?是不是一按就转?” “现在没通电,试不了,”周胜翻开说明书,“上面说能调风力大小,炒籽的时候火候更好控。” 狗剩蹲在机器旁边,用手摸着外壳:“这得花不少钱吧?二柱子哥真舍得。” “是他表哥送的,”周胜笑着说,“说看了我带回来的书,觉得这机器能帮上忙。” 正说着,二柱子喘着气跑进来:“胜哥,俺表哥说……说县里下个月要架电线,咱村也能通电了!” 胡大叔手里的锤子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:“真的?没糊弄咱?” “千真万确!”二柱子拍着胸脯,“俺表哥在供电所干活,他说的还能有假?到时候电灯一亮,比油灯亮堂十倍!” 胡小满蹦起来:“那是不是能用上这鼓风机了?俺要第一个试!” 胡大婶也笑了:“通电好啊,晚上做活不用摸黑,你大叔修机器也能看清楚了。” 周胜心里盘算着:“要是能通电,陈老师给的那本书上的法子说不定真能用上。螺旋榨油机虽好,但咱先把炒籽这步改了,用鼓风机控温,出油率肯定能再高些。” 胡大叔点头:“行啊,咱也赶赶时髦。不过老风箱不能扔,万一停电了还能用,手艺不能全指望机器。” 接下来的几天,油坊里总有人来打听通电的事。张婶提着油桶来打油,站在鼓风机旁边看了又看:“胜儿,这玩意儿真能比风箱强?俺家那口子总说,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错不了。” “张婶,老法子咱不丢,”周胜给她灌着油,“这机器就是个帮手,就像用镰刀割麦和用收割机,目的都是把活干好。” 张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:“你办事俺放心。对了,前儿见二丫在绣红盖头,是不是你们的事快成了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