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三人如同受惊的土狗,连滚带爬地从条凳上翻下来,也顾不得什么“港商”派头了。 其中一个被凳子腿绊倒,摔了个狗吃屎,金表表带“啪”地一声绷断,假金表飞出去老远。 三人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,连掉在地上的皮包都不敢捡。 脑袋几乎要缩进脖腔里,在满店食客鄙夷、愤怒的哄笑声和指指点点中,狼狈万分地撞开挡路的条凳,跌跌撞撞地冲出店门。 消失在门外漆黑的寒风里,只留下地上那块假金表在油腻的地面上闪着廉价的光。 “我操他姥姥的!”周国伟第一个反应过来,猛地站起来,脸气得比锅里的炭还黑。 脖子上的青筋都蹦起来了,“光阳,他们真他妈是骗子?!差点把老子当猴耍!夏书记,我这就带人去……”他作势就要往外追。 “国伟!”夏红军一声低喝,脸色铁青,像是被人当众狠狠抽了一耳光,火辣辣的疼,又混杂着巨大的后怕和庆幸。 他抬手重重按在周国伟肩膀上,力道沉得让周国伟坐了回去。夏红军深吸一口气。 那口气里带着浓浓的疲惫和被愚弄的苦涩,他转向陈光阳,声音干涩,充满了后怕和发自内心的感激:“光阳……多亏了你!要不是你…要不是你这火眼金睛… 县里,我夏红军,差点就成了天大的笑话!引狼入室的笑话!” 他想起自己刚才还把这骗子当财神爷供着,求陈光阳忍让,脸上更是臊得慌。 “夏书记,林子大了啥鸟都有,政策的口子一开,这种专钻空子的杂碎少不了。” 陈光阳重新坐下,声音恢复了平稳。 拿起酒瓶给夏红军和自己满上,仿佛刚才揭穿骗子的雷霆手段不过是掸了掸身上的灰。 “想拉投资是好事,心急不得。真佛在庙里坐着,野鬼才急着呢。” 他端起酒盅,目光扫过夏红军依旧难看的脸色,“来,接着刚才的说,那酒厂,市里到底啥风向?明年开春就能动?” 他巧妙地一句话,把话题和众人的注意力,又稳稳地拉回了关乎东风县未来、也关乎他陈光阳商业根基的正事上。 王海柱端着满满一大簸箕刚出炉、热气腾腾的粘豆包,恰到好处地挤了过来,洪亮的嗓门带着劫后余生的爽利。 “来来来!夏书记,周局,光阳叔!甭让几个臭虫坏了兴致!刚出锅的豆包,趁热乎!甜掉牙!” 金黄酥脆的豆包散发着诱人的焦香,瞬间冲淡了刚才那场闹剧留下的腌臜气。 炭火噼啪,铜锅重新欢腾地翻滚起来,羊肉的浓香再次主宰了空气。 夏红军端起酒盅,和陈光阳重重一碰,杯沿撞出清脆的响声,那眼神里的感激和心有余悸。 最终都化作了对眼前这沉稳男人的绝对信赖:“光阳,这酒厂的事,包在我身上!来,干了!” 沈知霜悄悄在桌下扯了扯陈光阳的衣角,递过来一块干净的热毛巾,指了指他额角。 刚才拍桌子时动作太大,那结痂的伤口边缘似乎又渗出了一丝极淡的血痕。 陈光阳接过毛巾,随意在额角按了按,咧嘴冲媳妇露出一个安抚的笑。 转回头,目光灼灼地钉在夏红军脸上:“夏书记,干了!酒厂,我陈光阳志在必得!”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,谁也没有心情喝酒了。 等夏红军和周国伟他们走了之后。 陈光阳让媳妇和三小只在陈记涮烤多待了一会儿,然后就掀开厚厚的棉门帘就钻了出去。 门帘落下,隔开了屋里的喧闹和热气。 腊月的寒风像小刀子,瞬间刮在脸上,让陈光阳精神猛地一振。 陈记涮烤门口依旧热闹,排队的人缩着脖子跺着脚,呼出的白气连成一片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