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废话!”陈光阳站起身,活动了下发酸的腰背,目光扫过这片被风雪覆盖的乱石砬子,眼神深邃。 “朴胖子那边的大老板,可是点名要活的、顶级的!这三只,皮毛油光水滑,个头也不赖,正是最金贵的时候!价钱…嘿嘿。” 他没说具体数字,但那声“嘿嘿”里蕴含的意味,让李铮的心跳得更快了,仿佛已经听到了哗哗作响的票子声。 兴奋归兴奋,陈光阳老猎人的谨慎一点没丢。 他示意李铮:“把家伙事儿都收拢好,钢丝绳套收好,换个地方再重新布置,那朴老板可是要十只呢!!” 说完,他弯腰,小心翼翼地将三个帆布袋并排着提起来。 袋子入手沉甸甸的,除了紫貂本身的重量,更承载着沉甸甸的希望和财富。 他掂量了一下,将其中两个袋子系紧在自己厚棉袄里面的腰带上,用棉袄下摆仔细盖好,只留一个袋子递给李铮。 “这个你背着,抱怀里捂严实点!别冻着,也别闷死喽!” 陈光阳叮嘱道,“这玩意儿精贵,比大姑娘还娇气,路上颠簸,别磕了碰了皮子!” “哎!师父放心!”李铮郑重地接过袋子,入手温热,还能感觉到里面小生命的悸动。 他学着师父的样子,把袋子小心地斜挎在胸前,用自己厚实的棉袄前襟牢牢裹住,只露出袋口一小截扎紧的绳子。 李铮喘着粗气,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兴奋。 又不敢太大声,怕惊了袋子里那比大姑娘还娇气的宝贝。 陈光阳腰背习惯性地微微前倾,保持着老猎人特有的警觉姿态。 他腰里贴着两个袋子,那份沉甸甸的“希望和财富”压得他踏实,也让他更加谨慎。 刚转过一个被积雪压弯了松枝的山坳,前方山道的拐角处,一个身影突兀地闯入了他们的视线。 那人披着一件异常厚实、油光水滑的紫貂皮大氅,毛尖在黯淡的天光下都泛着隐隐的紫金色光泽,一看就是顶顶顶级的货色。 比他们袋子里那三只的成色似乎还要好上几分。 大氅裹得严实,帽兜压得很低,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能看到冻得微红的下巴尖儿。 她正弯腰,似乎在看雪地上什么东西留下的痕迹。 陈光阳的脚步猛地一顿,下意识地侧身。 用自己厚实的身板把身后的李铮和那三个袋子挡了挡。 右手不动声色地往怀里探去,那里别着防身的家伙事。 这荒山野岭,风雪交加,突然冒出这么个人,还穿着如此扎眼、价值连城的紫貂裘,由不得他不警惕。 那穿紫貂裘的人似乎也听到了动静,直起身,抬手掀开了帽兜。 一张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脸露了出来,眉眼深邃,鼻梁挺直,带着一种山野特有的英气和健康,看年纪约莫二十出头。 她的目光落在陈光阳那张饱经风霜、棱角分明的脸上,微微一怔,随即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和确认。 “陈光阳?”清脆的女声响起,带着一丝高原腔调,但咬字清晰,穿透了风雪声。 陈光阳眯了眯眼。 “阿依娜!”陈光阳认出来了这鄂伦族的姑娘。 自己的黑风马还是这姑娘送给自己的! 阿依娜跺了跺脚,把靴子上的雪抖掉。 目光却好奇地扫过陈光阳和李铮那鼓鼓囊囊、捂得严严实实的胸口,又落回陈光阳脸上:“我们追一只受伤的傻狍子,跟丢了。陈大哥,你们这是…” 她下巴朝他们怀里扬了扬,“…收成不错?这捂得跟宝贝似的。” 陈光阳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,没打算细说。 但阿依娜的目光太直接,而且她身上那件顶级的紫貂裘无声地诉说着她对这种皮毛的了解。 他犹豫了一下,想着对方也算半个熟人,又在这地界上,便含糊道:“嗯,弄了几只紫貂,还差几只呢。” 阿依娜眉头微微蹙起,带着一丝不解,“这老林子里的紫貂狡猾着呢,性子又烈,不好抓,更不好活捉。 要凑齐十只,你们得在这砬子沟里跟它们耗多久?费这劲干嘛?” 陈光阳叹了口气,搓了搓冻僵的手:“有啥法子?人家大老板点名要,给这个数…” 他伸出几根手指比划了一下,没说出具体数字,但脸上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…… 那是值得他们师徒在这天寒地冻里搏命的大价钱。 阿依娜看着他比划的手势。 又看看他和他身后那个同样一脸风霜、捂着胸口的年轻徒弟。 忽然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笑声像山涧里的清泉,在这风雪中格外清脆。 “哈哈哈!陈大哥,就为这?” 阿依娜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,指着他们,“你们城里人真有意思,费这老鼻子劲!不就是十只活紫貂吗?不用这么费劲!” 陈光阳和李铮都愣住了,互相看了一眼,李铮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完全不明白这姑娘在笑什么。 阿依娜好不容易止住笑,抹了抹眼角。 指着山下某个被密林遮掩的方向:“我们寨子里就养着紫貂啊!专门养的!你们要十只,我送你就好! 皮毛油光水滑的,个头保证比山里野生的还匀称,性子也温顺,好拿得很!” “啥?养…养紫貂?” 陈光阳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,声音都拔高了八度。 他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把这玩意儿养活的! 这玩意儿多精贵? 多娇气?比伺候祖宗还难!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温热的袋子,感觉里面的小家伙似乎都因为听到“养”字而不安地动了一下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