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那老虎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,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低哑、有气无力的呜咽。 半眯的眼睛努力想睁开,警惕地朝他们的方向瞥了一眼。 但那双眼睛里,只有浑浊的痛苦,半分凶光也提不起来。 它挣扎着想抬起头,前爪刨了刨雪地,却只是让身体晃了晃,根本站不起来,反而又痛苦地蜷缩回去,发出更响亮的“嗬嗬”喘息。 那鼓胀的肚子随着它的动作微微起伏,显得更加怪异。 机会!千载难逢的机会! 陈光阳的心跳得擂鼓一样。 但脸上却绷得死紧,没有半分激动流露。 越是这种时候,越不能出错。 他飞快地扫视着周围的地形。 背靠卧牛石,两侧是陡坡,前面就是他们所在的洼地边缘。 老虎现在这状态,跑是绝对跑不掉了,关键是怎么把它囫囵个儿弄回去,还不能让它临死反扑伤了人。 没带狗,少了个得力帮手,难度陡增。 “铮子!”陈光阳的声音又快又低,“枪放下!把爬犁上那捆最粗的麻绳解下来!快!还有包里那几根牛皮索!” 李铮一愣,随即明白过来。 活捉!师父这是真要活捉! 他赶紧把半自动轻轻靠在旁边一棵树干上,手忙脚乱地去解捆在简易爬犁上的那捆浸过桐油、鸡蛋粗细的麻绳。 这绳子本来是预备着万一套着大牲口拖拽用的,结实得很。 又从师父的帆布包里翻出几根坚韧的牛皮索。 陈光阳自己也没闲着。 他迅速解下背上那个装着下套工具的帆布包,从里面翻出备用的、加固过的“挑吊”夹子,又抽出一根随身带着的、小臂长的硬木撬棍。 对付老虎,哪怕是个病虎,光靠绳子可不够保险,得先封住它那张血盆大口。 “听着,”陈光阳一边麻利地将一副挑吊夹子的簧片压到最紧,用细钢丝做了个简易的牵引机关。 固定在旁边一棵小树的树根处。 一边对李铮低吼,“这畜生现在就是没牙的老猫,但爪子还在,蹬你一下也够呛。 咱得捆瓷实了,尤其四条腿和嘴!你拿着麻绳,听我口令。” 他把那根撬棍塞进后腰,又把几根牛皮索缠在手臂上备用。 “我绕过去,你去它侧后,动作轻点,别惊着它。” 陈光阳指了指老虎的侧面,“看我手势,我一动,你就把绳子甩过去,套它后腿! 记住,套最细的脚脖子那儿!套上就拼命往后拽,把它拖趴下!剩下的交给我!” “哎!”李铮用力点头,手心全是汗,抱着沉甸甸的麻绳,猫着腰,借着洼地边缘几丛枯黄榛柴棵子的掩护。 小心翼翼地往老虎侧后方挪去。 心脏在腔子里“咚咚”狂跳,震得他耳膜嗡嗡响。 这可是活捉老虎啊!比打狍子打狼刺激一百倍! 陈光阳则深吸一口气,像一只经验老到的狸猫,踩着岩石和倒木的阴影,悄无声息地朝着卧牛石的另一侧迂回。 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老虎的头颈要害,袖筒里的潜水刀随时准备滑入掌心。 后腰的手枪更是他控制虎口的底牌。对付这种猛兽,哪怕它病入膏肓,也得防着它临死反扑的最后一口气。 他每一步都踩得极稳,生怕积雪下的枯枝发出脆响。 风雪似乎又小了些,洼地里只剩下老虎粗重痛苦的喘息。 空气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。 陈光阳终于挪到了预定的位置,距离老虎的头颈只有不到十步。 他蹲在一块凸起的岩石后面,给对面的李铮打了个极其隐蔽的手势。 食指猛地向下一压! 李铮屏住呼吸,看准老虎因为肚子剧痛又一次微微抽搐后腿的瞬间。 猛地从榛柴棵子后直起身,双臂抡圆! “嗖!” 那根鸡蛋粗的麻绳带着风声,精准地朝着老虎蜷缩在一起的后腿脚踝处套去! 绳圈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。 几乎在李铮起身甩绳的同时,陈光阳也动了! 他像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,从岩石后猛地弹射而出,目标直指老虎那硕大的头颅! 他右手紧握潜水刀,左手却闪电般探出。 抓向老虎后颈那厚实松软的皮毛。 那是猫科动物最不易发力反抗的软肋! 老虎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得浑身一颤! 涣散的眼睛骤然瞪大,浑浊的瞳孔里瞬间爆发出濒死的惊恐和一丝被激起的凶戾! 它本能地想要扭头咆哮,张开血盆大口! 一股浓烈的腥风扑面而来! 但陈光阳的手更快、更准! 粗糙的大手如同铁钳,死死揪住了它后颈的皮毛,巨大的力量带着整个身体的重量狠狠往下一摁! 同时,右手的潜水刀刀背带着千钧之力,快如闪电般砸向老虎大张的嘴巴上颚! “砰!”一声闷响!精准地磕在虎牙牙根上! “呜嗷——!” 一声变了调的、带着痛苦和惊惶的惨嚎从老虎喉咙里挤出。 刚张开的嘴被硬生生砸得合拢,锋利的獠牙差点咬到它自己的舌头! 陈光阳这招不是要伤它,就是要封它的嘴! 与此同时,“啪嗒”一声轻响,李铮甩出的绳套不偏不倚,正套在老虎的左后腿脚踝上! 他立刻使出吃奶的力气,猛地向后一拽! 身体借着体重死命往后坐! 老虎被揪着后颈摁着头,又被猛地拖拽后腿,整个身体瞬间失去平衡。 痛苦地侧翻过来,露出了相对柔软的腹部! 它仅存的本能驱使它用剩下的三条腿疯狂地蹬踹抓挠,锋利的爪尖在雪地上犁出深深的沟壑! 那力量虽然因为虚弱打了折扣,但依旧带起呼呼的风声,刮在脸上生疼! “套上了!师父!”李铮兴奋又紧张地大喊。 死死拽着绳子往后拖,感觉绳子那头传来的力量大得惊人,几乎要把他拖倒! 他咬紧牙关,双脚死死蹬住地面,脸憋得通红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