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陈光阳没有想到,竟然还有人用这种下流的手段,来陷害自己媳妇。 陈光阳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 那双平日里蕴藏着锐利与沉稳的眼睛,此刻燃烧着压抑的怒火。 他万万没想到,光天化日之下,竟然有人敢用如此下作的手段,将一盆脏水泼向他媳妇沈知霜! 这不仅仅是诬陷,更是赤裸裸的挑衅和恶毒的攻击。 他强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杀意,扭过头,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宋铁军脸上:“嫂子,知道是谁送的么?” 宋铁军脸上也满是懊恼和憋屈。 她使劲晃了晃脑袋,声音带着几分无奈:“光阳,真没看清!刚才人太多了,乌泱泱的。 都往这边挤着想跟你打招呼道喜,那箱子啥时候塞进来的,塞在谁手里递过来的,真没留意! 就像凭空冒出来似的。妈的,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……” 旁边的夏红军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。 陈光阳那瞬间变脸和宋铁军的反应让他心头咯噔一下。 他立刻拨开身边几个还在说着吉祥话的公社干部,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陈光阳身边,眉头紧锁,压低了声音。 “光阳,咋回事儿啊?出啥幺蛾子了?” 他边说,锐利的眼神已经看到了礼包里面,看着里面码放整齐、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崭新大团结,瞳孔也是猛地一缩。 这数目……太扎眼了! 陈光阳深吸一口气,胸中的愤怒几乎要喷薄而出,但他知道此刻必须冷静。 他侧过身,用只有夏红军能听清的音量,快速而清晰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: “夏书记,有人趁乱,把这钱塞进了给知霜的贺礼堆里。 手段下作,用心歹毒!这摆明了是栽赃陷害,要往知霜头上扣屎盆子!” 夏红军听完,脸色瞬间也变得极其难看。 他作为县里的领导,太清楚这种“赃物”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的贺礼中意味着什么! 尤其是在沈知霜刚刚履新公社主任这个敏感时期。 这简直是往她政治生命上捅刀子! 他咬着牙,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:“混账东西!无法无天!这他娘的是想毁了小沈!” 一股寒意从他脊椎升起,这背后牵扯的,恐怕没那么简单。 就在这时,人群外围一阵小小的骚动,几个穿着深蓝色中山装、表情严肃的人挤了进来。 为首的是个约莫四十多岁、戴着黑框眼镜、法令纹很深的男人,正是县纪委的副书记,姓王。 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同样面色沉静的干部。 王副书记的目光精准地落在那个装满钱的包上,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。 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陈光阳和面沉似水的夏红军,眼神里充满了公事公办的审视。 “夏书记,陈光阳同志。”王副书记的声音不高,但带着一种特有的、让人心头一紧的冷硬腔调。 “接到紧急情况反映,我们过来了解一下。” 他的目光转向沈知霜,后者虽然努力维持着镇定。 但脸色苍白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屈辱。 陈光阳皱眉。 这事情刚结束,钱放完了。 纪委的人就来了! 这绝不是巧合! 他刚要开口,一个尖锐又带着几分刻意夸张的声音就从王副书记身后响了起来。 “哎呀!老天爷开眼啊!终于让我逮着了!” 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、四个口袋干部服的中年男人,拨开人群,踉踉跄跄地冲到前面。 这人大家都认识,是解放公社下面一个生产大队的副队长,叫李有财。 平时在公社里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干部,此刻他满脸“悲愤”。 手指颤抖地指着那箱钱,又指向沈知霜,声音陡然拔高,几乎要刺破众人的耳膜: “沈主任!沈主任啊!你…你咋能这样啊! 你收了我的钱,答应得好好的!这事儿大伙儿都听听,给我评评理!” 他这一嗓子,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一瓢冷水,整个院子瞬间炸开了锅!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李有财和沈知霜身上。 议论声、惊呼声嗡嗡作响。 李有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,捶胸顿足,唾沫星子乱飞:“就是这些钱!上一阵,对,就是半个月之前! 我为了我们大队那个农机具批条的事儿,求爷爷告奶奶,最后没办法,托人把这……这一万块钱,悄悄送到了沈主任手上! 沈主任,你当时不是拍着胸脯跟我说,包在你身上吗?说跟县农机站的领导熟得很,保证给我们大队批下来! 我李有财虽然没啥大本事,可为了队里几百口子人的生计,我咬碎了牙,东拼西凑,连我老娘压箱底的棺材本都掏出来了,才凑齐这一万块啊!” 他喘着粗气,像是气急了,又像是害怕,眼神躲闪了一下,又立刻变得“坚定”起来,继续控诉: “结果呢?沈主任!结果呢?!这都多久了?批条呢?连个影子都没见着! 我几次三番去公社找你,你办公室的门槛都快让我踏平了,你不是推说领导忙,就是说政策有变化,再等等!等等等……等到黄花菜都凉了! 我们大队眼巴巴等着农机下地呢!耽误了春耕秋收,这损失谁担得起?那可是全队老少的命根子啊!” 他声泪俱下,演技逼真,仿佛真有一个大队的人等着他拯救。“今天,我听说陈队长家办喜事,我本来不想来触这个霉头! 可我听人说,有人看见沈主任收礼了,还是个大箱子!我心里就咯噔一下,赶紧过来看看!苍天有眼啊!这不就是我的钱吗?崭新的‘大团结’,用红绸带扎着,我亲手捆的! 沈主任,你收钱不办事,还把这赃款当贺礼拿出来显摆,你…你还有良心吗? 你对得起组织对你的信任吗?你对得起我们这些相信你的老百姓吗?” 他这一番话,连时间、地点、事由、金额、包装细节都说得有鼻子有眼,逻辑似乎相当“自洽”。 加上他那副痛心疾首、仿佛被逼上梁山的模样,极具煽动性。 “放你妈了个逼的屁!知霜半个月前还坐月子呢!”宋铁军开口骂道。 那李有财一脸不在乎:“咋,坐月子就不能收钱啊?” 沈知霜在一旁气得浑身发抖,嘴唇哆嗦着,几次想开口辩解。 都被这巨大的屈辱和愤怒堵住了喉咙,眼圈瞬间就红了。 陈光阳反手紧紧握住媳妇冰凉颤抖的。 他的手心干燥而稳定,传递着无声的力量。 第(1/3)页